吃肉与打牌，关于快乐的随想与回忆
2015-11-18
快乐是需要追求的，哈佛大学甚至有一门很受学生欢迎的课，有教授专门教哈佛的精英学生们如何追求快乐，也出了书，书也卖地很火，有理论，有实践，有朋友读了，觉着受益非浅，推荐给我读，只是我早已没有读书的习惯了，而且觉着自己算是天性快乐，不需要专门花时间再去学如何快乐，也就一笑而过，说：“快乐很简单，每天都假装自己很快乐，装久了，自然就快乐了，假装的快乐也一样快乐，假快乐久了也就是真快乐。” 话说完，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，这么多年，自己到底是真快乐，还是装快乐，是真的天性快乐吗？这个想法让我有点迷惑，让我有点不快乐，唉，一旦有了复杂的想法，就真的不容易快乐了。
凡事要追求就要付出代价，追求的结果大多与付出的代价成正比，费时费力费钱追求到的美女可能更美，大手笔的投资追求到的财富可能更大，可快乐是一种感觉一种情绪，不一样的代价，追求到的快乐一样快乐。
当年看电影《无极》，听到昆仑回答光明大将军：“跟着你，有肉吃。” 不禁失笑，觉着陈凯歌真的很懂我。有肉吃真的是自己年轻时的一个追求，不伟大，但也要努力，吃肉是一件乐事。上大学的时候，吃肉是件很奢侈的事，饱餐一顿大肉，能心满意足很久。上班了，挣钱了，工资虽不高，隔三差五总要买点熟食猪头肉，或者在宿舍用电炉炖上一锅肉，解解馋。当年厂里宿舍有两个舍友，其中一个是上海交大的，个子不高，言语不多，省吃俭用，喜欢买书，有点抑郁寡欢。每次吃肉，总要叫上他，白吃了几次，他可能有点不好意思，也主动买肉来吃，吃肉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，高兴之余，哥仨决定不再吃食堂，买了煤气炉，锅碗瓢盆，开火做饭，大家想吃什么就买什么，花钱记帐，月底均摊。那段单身的日子很快乐，周末的时候吃肉喝酒，打牌吹牛，不久，好多宿舍也都架起了煤气炉。后来女朋友到宿舍里看我，舍友听说后，下班时买了不少熟食，让女友见识了猪嘴猪肚猪大肠等各类猪下水。出国前，哥仨最后又聚了一次，交大的舍友特别感谢我改变了他的生活，吃吃肉，喝喝酒，心情开朗了不少，肠胃病也好了许多，也有了对象，生活比以前幸福多了。
出国了，又上学，像是回到了大学年代，只是吃肉不再是奢侈的事，也不再住集体宿舍。住在学校的公寓里，过节的时候，相互认识的同学总要聚会一下，吃吃喝喝，打打扑克，一样穷开心。打工挣学费，还没有毕业，就有了孩子，没钱没工作，有压力和迷茫，但是玩心不减，圣诞的时候，带着不到一岁的小家伙到同学家里打扑克，大伙儿轮流逗着孩子，玩起牌，热闹起来，也就忘了忧愁。上班了，挣钱了，买房了，同学们圣诞季聚会的传统一直没变，轮流做东，打扑克的人基本没变，只是孩子们越来越多，笑闹声越来越大，牌局越来越短，由起初的通宵到了午夜即止。十几个人，四五付牌，大家都在一张桌上一起玩，开局时，总要强调各种规则和无人遵守的牌场纪律，打牌时，总是有人指责对手偷看打通，牌好时，意气风发，恨不得一口气把手中的好牌出尽，牌烂时，偃旗息鼓，无精打采的跟着扔到底，一局完了，蠃得总要回味一下刚才精彩的片断，输的也要总结一下经验教训，吵吵闹闹，继续战斗，打了十几年，乐此不疲，有时远在佛罗里达的同学也特意飞来新泽西参加牌局。记忆中笑得最痛快最狂放的一次，也是一场圣诞牌局，开牌了，女的一帮，男的一伙，算是男女对决，打扑克论技巧的话，总是男人有实力，不过人多牌杂，技巧与算计不如手气和运气来得实在，总是抓一副小兄弟跟着随大流，有点无奈。新局摸完牌，手里只有一把阿拉伯数字，不见强大的英美国家字母，又成了萨达姆卡扎菲，不用操小布什的心了，叹口气，跑到厨房再找点肉吃，补偿一下，进了厨房，刚叼了块肉，一个同伙也进来了，随手给我一把小副牌，一愣，马上心领神会，接过牌，看一眼，接着把手里所有的主牌抽出来准备换给他，想不到同伙的太太跟着进了厨房，一把抓个正着，吆喝起来，大伙都涌进了厨房，太太们很得意的嘲笑和数落我们，就知道我们牌技臭，牌品差，赢了是靠偷机取巧，输不起就耍赖，狼狈为奸，看到我俩前后进厨房，就猜到我们要干偷事，果然是预谋好了要换牌，结果当场捉奸在床。大伙儿都哈哈大笑，自己也忍不住笑，我辩解说，真没有预谋，只是灵机一动而已。越解释，越觉得好笑，由尴尬的晒笑变成了痛快的大笑，由痛快的大笑变成了无忌的狂笑，狂笑止不住，加上吃了一肚子的肉，笑弯了腰，笑红了脸，笑到喘不过气，笑到了快窒息的地步，自己都感觉到了危险和害怕，想起了乐极生悲的牛皋，努力控制自己止住笑，大口喘上几口气，喘了好久，才平复下来。后来每年开牌，太太们都会把当年我们换牌不成被抓现形的旧事提溜出来声讨一番，再换一次大笑。
不管是吃肉还是打牌，都是成本很低的活动，带来的欢笑和快乐一点都不少，是物质匮乏时代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找乐子的主要手段，快乐指数可以说是很高，这么便宜的快乐方式，估计现在的人可能不屑去体会了。不过快乐指数最高的行为是零成本的精神快乐法：每天起床洗脸的时候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几个微笑的表情，心里默念几声今天真高兴，最好再哈哈笑上几声，快乐可能就真的来了。意淫未必能够强国，自嗨一定可以健身，感恩节要到了，又是一个节日的季节，希望大家都快乐幸福。